反扒民警曹杰:一眼就能断定谁是贼

法治日报全媒体记者 张雪泓

“反扒是个良心活、体力活和技术活,缺一不可。”说这话的是现任北京市公安局公交总队刑侦支队政委的曹杰。

从警察学院毕业后,曹杰就干起了反扒,在反扒一线近10年。提起反扒工作,曹杰话里话外都是骄傲:“干反扒特有成就感,因为我们一般都是当场抓人,群众财物失而复得的激动,以及他们对我们的赞许,都是我们工作最大的动力。”

抓贼是个“良心活”

尽管已经过去十几年,曹杰说起自己第一次单独抓贼的经历,连当时的天气,自己的衣着以及被盗手机品牌型号都记得清清楚楚。第一次出师,他就打了个漂亮仗。

那天早上下着小雨,曹杰只身来到北京地铁一号线公主坟站旁边的一个公交车站。随着一辆公交车朝站台驶来,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:“人群中有一个小伙子,打着把伞,背个包,四处晃悠。我一眼就觉得他是贼。”

公交车到站,人群开始往前门涌,曹杰留意到的那个小伙子正在找机会下手。“他在人群里寻摸了一遍,没找到合适的‘秧子’(下手对象)。”等第二趟公交车进站,曹杰眼看着那个小伙子悄悄伸手拉开了一个女士的包,拽着里面的手机挂绳一点点往外拖拽,车门打开的一瞬间,小伙子飞快地拽出了手机,另一只手顺势用伞盖住了赃物。

曹杰当机立断,从后面扑上去直接压在了他身上,一边朝旁边愣住的女士喊:“姑娘你是不是手机丢了?”人证物证俱在,完美抓了现行。

曹杰对反扒感情非常深,如今虽然转到其他岗位,但上下班时间,他还会在路上转两圈,抓贼“练手”。他说,但抓贼是一个“良心活”,除了天分,更要勤奋。“那时候天天在外面跑,要是按现在的计步器来算,每天3万步都正常。”

常年隐身于人群

随着地铁的发展,人们出行习惯发生变化,地铁上的扒窃案件多了起来。据曹杰回忆,2011年,北京地铁4号线刚开通,正好当年智能手机开始流行,每天都有多起针对手机的扒窃案件发生,派出所有时一早上能接到十几个警情。

随后,北京市公安局抽调民警组成专案组,曹杰任中队长。每天早上5点多,专案组成员就从驻地来到地铁站蹲守。经过摸排发现,这是一个从广州偷到上海,再从上海偷到北京的团伙,成员大多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。“他们一般3人一伙,故意通过碰撞行人身体、踩踏等方式,趁其分神的时候把手机扒走,紧接着就传递给附近的接赃同伙。”曹杰说,这伙人的反侦查意识较强,他们连续蹲守了一个多礼拜,才把这个团伙一网打尽。

据曹杰介绍,扒手团伙的套路大多是一人对事主下手,其他人相互照应、打掩护、传递赃物,偶尔用商定好的暗号喊话放风。

“那时我们基本上只穿一身普通的深色衣服,最好连logo图案都没有,放在人堆里都找不着。这样才不会引起扒手团伙的注意和警惕。”为了将这些扒手团伙及时一网打尽,曹杰和同事常年不穿颜色鲜亮的衣服,装扮成普通行人隐身于各公交站、地铁站等人流较为密集的地点。数年的掩护与伪装,已经成了曹杰等反扒一线民警的工作底色。

曾多次遭遇险境

反扒民警是公安队伍里受伤指数最高的警种之一。曹杰就曾多次遇到过危险。

一次,曹杰在公交车上与一刚做完案的扒手狭路相逢。这贼受过特殊训练,体格强壮,曹杰怎么都制伏不了他。两人在车上较量了好一会儿,从车上打到了车下。下车后,扒手沿着街道猛跑,两人一边跑一边扭打在一起,最后好不容易才将贼制伏。曹杰因此受伤导致重度骨裂,打石膏在床上躺了100多天。

2021年,曹杰担任公交总队刑侦支队政委,将他过去的反扒经验作了系统总结。针对2018年以来轨道交通领域的扒窃案件,他创新提出“四个一”工作机制,即一案一分析,一案一串并案,一案一打击,一案一指令,解决打击难点。

与反扒工作并行的,还有北京公交警方近几年持续推出的“猎狼行动”。针对季节性高发的地铁猥亵案,公交总队在所属的30多个派出所成立“猎狼小组”,专门打击地铁里猥亵滋扰类的“色狼”。

曹杰告诉记者,猎狼工作北京警方很多年前就开始做了。在四惠站派出所任副所长时,曹杰就经常带着民警们去抓色狼。“我们辖区有地铁1号线和八通线的9座车站,其中包括国贸、四惠、四惠东等多个重要的地铁枢纽,还有CBD核心区,年轻女性乘客较多,时常有色狼出没。”近几年,在曹杰等一线基层骨干的带领下,猎狼行动逐渐成为一个品牌,群众出行安全感和满意度大幅提升。